《时装男士》封面：张国荣经典造型，青春记忆重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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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1日那天，朋友圈突然被一组照片刷屏了。我点开一看，嚯，这不是张国荣吗？那些照片里，有人穿着程蝶衣的戏服在后台对镜描眉，有人披着《阿飞正传》里旭仔那件花衬衫靠在老式电话亭旁边，还有人套着《春光乍泄》何宝荣那件黄色皮夹克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回头——仔细一瞧才发现，这些都是当下明星们复刻的张国荣经典造型。
说实话，第一眼真有点恍惚。有个男演员侧脸轮廓特别像，他穿着《霸王别姬》里那件绣满金线的虞姬戏服，手指捏着兰花指悬在半空，连指甲盖都涂着淡粉色。这让我突然想起当年第一次在录像厅看《霸王别姬》，程蝶衣给段小楼画脸谱那场戏，张国荣捏着毛笔的手腕一转，笔尖沾的胭脂就抖落两三点在段小楼脸上，那截雪白的手腕衬着大红戏服，活脱脱就是从旧画报里走出来的名角儿。

这些复刻照片里最绝的是个女歌手扮的《胭脂扣》如花。她穿着墨绿滚边的黑旗袍，头发烫成老式波浪卷，斜倚在仿制的怡红院雕花栏杆上。虽然少了点十二少眼中”带着三分鬼气”的韵味，但当她用长指甲挑着绢帕半遮面时，我手机里正在放的《胭脂扣》主题曲正好唱到”誓言幻作烟云字”，突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这让我记起张国荣当年拍这场戏时，特意要求旗袍开衩要低到刚刚好露出小腿线条，他说如花这种资深妓女，勾引人的手段都是含蓄里带着老辣。
有张照片特别有意思，是某位摇滚歌手挑战《阿飞正传》的经典独舞。他穿着白背心牛仔裤在仿制的南洋风格房间里扭动，虽然没学到张国荣那种”天生带着颓废的优雅”，但墙上挂着的仿制老式挂钟倒是很传神——就是电影里旭仔生母家里那个永远停在下午三点的钟。记得张国荣拍这场戏前，特意往背心上洒了点水，他说这样布料贴在身上才有”热带午后的黏腻感”。

最让人唏嘘的是《春光乍泄》的复刻系列。有个年轻演员穿着何宝荣同款黄皮衣，在仿制的黎耀辉公寓里摆弄台灯。那盏条纹灯罩的台灯现在都成网红单品了，但当年张国荣拍戏时，硬是要求道具组换了七种黄色灯罩，最后选了最像”南美洲阳光”的那款。照片里演员背对镜头站着的构图，跟电影里何宝荣说”不如我们从头来过”时的背影几乎一模一样，连皮衣后颈处那道褶皱都复刻得很到位。
这些复刻照片在微博上炸开锅的时候，有个老场记留言说，当年拍《霸王别姬》时张国荣的戏服都是他自己盯着做的。程蝶衣那套白色缎面戏服，他非要师傅在衣领内侧绣上暗纹，说”角色穿在身上的东西，就算观众看不见也要够讲究”。这话让我想起有次访谈里他说过，每次演戏前都要给角色写小传，连这个人物用什么牌子的牙膏都要想好。

现在看这些年轻艺人复刻的造型，虽然形似已经很难得，但总差着点意思。就像《东邪西毒》里说的，有些人的特别，不是穿什么衣服的问题。不过看着这些照片在四月一号铺天盖地地冒出来，倒像是每年这个时候，大家心照不宣地玩着某种怀念的游戏——用布料、妆容和光影，把那个总爱在片场突然唱起粤剧的人，短暂地变回触手可及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