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荣耀》首映：退役军人的坚守与担当共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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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一部让老兵们集体起立敬礼的电影，到底拍了啥？
“当兵后悔两年，不当兵后悔一辈子。”这句话在《荣耀》的首映礼现场被反复提起。4月19日北京中影党史馆电影院里，坐满了穿着旧军装的老兵，他们中有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，有汶川地震时第一批跳伞进入灾区的空降兵，还有在边疆哨所守了二十年的退伍兵。电影放完灯亮起来的时候，这群平均年龄五十多岁的汉子齐刷刷站起来敬礼，导演常晓阳在台上抹眼泪——这个场面，比电影里的任何情节都更有说服力。

这片子讲的是个退伍兵创业栽跟头又爬起来的故事。李健演的杜超退伍后没要政府安排的工作，带着几个老战友在山区搞了个兵创基地种香菇。开头那个长镜头特别真实：暴雨把菌棚冲垮了，杜超跪在泥地里捡菌棒，捡着捡着突然抡起棍子把剩下的棚架全砸了。这个当过侦察连连长的汉子，转业后第一次哭得像条被逼急的狼狗。
转折点在他战友李大伟的牺牲。那志东演的这个消防队长死得特别憋屈——不是救火牺牲的，是给新兵示范爬绳训练时安全绳突然断了。葬礼上杜超发现李大伟儿子李洛在偷偷翻他爸的遗物，小孩书包里塞着退学申请和去广东打工的车票。这里有个细节特戳心：李洛把他爸的军功章藏在饼干盒里，每天睡觉前要摸一摸。

电影最狠的段落是李洛被传销团伙骗走那段。杜超带着三个老兵去要人，对方老大也是个退伍兵，两帮人在城中村天台对峙。那个当过特种兵的混混头子说：”现在讲究的是搞钱，你们还抱着那套荣誉啊责任的，活该穷一辈子！”杜超抡起消防斧劈开装满现金的保险箱，钞票像纸钱一样满天飞。这场戏没用替身，李健真从六楼天台抓着排水管滑下去救人，下来时作战靴底都磨穿了。
黄晓娟演的烈士母亲是隐藏泪点。老太太每天清早把儿子的军装熨得笔挺，吃饭时总要摆两副碗筷。有场戏是她把杜超他们种的香菇晒成干，挨家挨户送给当年儿子的战友们。镜头扫过那些收香菇的人：有的是快递员，有的是保安，最让人破防的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兵，他接过香菇时下意识想敬礼，发现右手只剩三根手指。

首映礼上有个真事比剧本还动人。放完电影有个拄拐杖的老兵站起来，说他就是原型人物之一。08年退伍后搞养殖赔了八十多万，最惨的时候带着战友们在工地搬砖还债。现在他的农业公司雇了两百多个退伍兵，办公室墙上挂着”永不褪色的连队”锦旗。监制黄埔开疆当场宣布，要把这个真实故事拍进续集。
这片子最狠的地方是没搞什么英雄主义。杜超最后也没发大财，兵创基地勉强收支平衡，李洛考上了士官学校但成绩垫底。结尾是除夕夜，一群老兵在香菇大棚里吃火锅，有人提议唱军歌，刚起头就全哭得唱不下去。这个镜头拍了七遍，因为群众演员都是真退伍兵，每次唱到”战友战友亲如兄弟”就有人哭崩。

现在全国有5700万退役军人，相当于每25个人里就有1个当过兵。《荣耀》的聪明在于它没拍战场上的军人，而是拍那些脱了军装还在用军人方式活着的普通人。就像首映礼上那个退伍女兵说的：”我们不怕吃苦，就怕被忘记。”4月26日上映那天，很多城市的退役军人事务局包场，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——放电影前工作人员会问：”您是哪年退伍的？”然后按军种和年代安排座位，于是放映厅里自然而然形成了”空军方阵”、”海军方阵”，据说郑州有场放映结束，两个陌生老兵因为发现是同年入伍的，当场结成了亲家。
这片子可能拿不了什么国际大奖，但它做成了更难得的事——让那些在和平年代默默无闻的老兵们，终于有机会在银幕上看见自己的影子。就像预告片里那句台词：”军装可以脱，但军人的骨头不能软。”散场时我看见有个穿旧军装的大爷，把电影票根仔细夹在了退伍证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