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卫·柯南伯格：世界无需我的新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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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卫·柯南伯格最近带着他的新片《裹尸布》出现在公众视野里，这位82岁的老导演还是一如既往地谦逊。当记者问他如何看待自己的电影时，他笑着说：”我的电影从来都不是这个世界必需的。”这话听起来有点伤感，但确实很柯南伯格——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作品说得多么了不起。
关于未来，老爷子倒是挺看得开。”我现在对什么都持开放态度，”他靠在椅背上说，”说不定这就是我最后一部电影了，谁知道呢？”但紧接着他又补充道：”不过创作这件事我是停不下来的。”有意思的是，他最近在考虑写小说。”文字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创作方式，我想试试看。”说这话时，他眼睛里闪着光，完全不像个已经82岁的人。

说到《裹尸布》，这部电影可以说是柯南伯格近年来最私人的作品了。文森特·卡索饰演的男主角卡什是个挺有意思的角色——他在妻子去世后，造了个能跟死人说话的设备。这个设定本身就够柯南伯格式的，既科幻又带着点诡异的真实感。电影里有场戏特别打动人：卡什穿着那件特制的”裹尸布”（其实就是件缝满电子元件的破旧西装），在阴暗的地下室里试图联系亡妻。卡索的表演绝了，你能从他颤抖的手指和发红的眼眶里看出那种近乎绝望的执念。
但随着卡什的项目引起媒体关注，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。有人破坏了他妻子的墓地，这个情节转折特别突然，看得人心里发毛。柯南伯格在这里玩了个漂亮的叙事诡计——你以为这是个科幻故事，结果慢慢发现它其实是在讲一个男人如何面对自己的心魔。卡什最后揭露真相的那场戏特别震撼，他站在镜头前，脸上的表情既像哭又像笑，说：”我建造这个机器不是为了和她说话，而是为了确认她真的走了。”
柯南伯格说这部电影有很强的自传性质。想想也是，他2017年失去了相伴四十多年的妻子，这种痛楚在《裹尸布》里表现得特别真实。有个细节很戳人：卡什会反复观看妻子生前的视频，但不是那些重要时刻，而是她在厨房切菜、在花园浇花这样的日常片段。这种处理方式太柯南伯格了——他从来不会直白地说”我想念你”，而是用这些看似平淡的画面让你感受到思念的重量。
影片最后，卡什穿着那件”裹尸布”躺在空荡荡的床上，镜头慢慢拉远，这个画面让人想起柯南伯格早期的《变蝇人》。但比起年轻时对肉体变异的狂热，现在的柯南伯格更关注心灵的创伤。他说：”拍这部电影就像在和自己对话。”确实，你能从每个镜头里感受到一个老人对逝去爱人的思念，这种情感比任何特效都来得震撼。
看完《裹尸布》，你会明白为什么柯南伯格说”可能不会再拍电影了”。不是因为他拍不动了，而是他把最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。就像卡什最后拆掉了那台机器一样，有些话说过一次就够了。不过以柯南伯格的性格，谁知道呢？说不定哪天他又带着新点子回来了。毕竟创作这件事，从来都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