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城武、古天乐、梁家辉新片:8年等待,究竟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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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风林火山》这电影真够特别的。麦浚龙憋了十二年搞出来的第二部长片,上来就给你整了个大活儿——把香港拍成了你完全不认识的样子。5月17号在戛纳午夜展映单元亮相的时候,好多人都看懵了,这哪是我们熟悉的香港啊?
最绝的是那些场景设计。你见过海底隧道里摆着张高台床吗?角色就在汽车穿行的隧道上方睡觉,车灯从玻璃墙外打进来,跟水波纹似的晃在脸上。还有那个永远在下雪的香港,雪花落在热带植物上,空调外机都结冰了。美术指导绝对是个狠人,全片灰蒙蒙的色调里,玻璃幕墙亮得扎眼,水泥墙又糙得能摸到颗粒感。有个镜头我记特清楚,金城武站在雪地里抽烟,背后是正在融冰的玻璃大厦,呵出的白气跟建筑反光混在一块儿,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幻觉。
这片名取得真不唬人,《孙子兵法》里”其疾如风,其徐如林,侵掠如火,不动如山”四句话,全让麦浚龙给玩明白了。枪战戏拍得跟交响乐似的,开场那段码头劫案,古天乐带人抢货柜,镜头先贴着地面扫过集装箱缝隙,突然”砰”一枪,子弹擦着铁皮溅火星子。最绝的是劫匪和警察在货柜迷宫里打转,上层的人在钢架桥上对射,子弹穿过网格铁板往下掉,下层的人听着头顶叮叮当当的跳弹声找掩体。
人物也够邪乎。刘青云演的黑帮大佬,办公室整得跟禅房似的,泡茶用雪水,背后供着关公像,张嘴却是尼采语录。高圆圆那个角色更绝,表面是温柔人妻,有场戏在馄饨店给金城武递纸巾,镜头一转她握着带血的匕首站在废墟里。后来我才看懂,这片子里”家”就是个笑话——有场餐桌戏,一家三口安静吃饭,镜头慢慢拉开,餐桌底下全是枪械弹药。
有些细节能把你心戳个窟窿。程文星和刘思欣在馄饨店相遇那段,热汤白汽蒙在玻璃上,外头飘着雪,两人手指尖差一厘米就要碰上,这时候电视机突然播起火灾新闻。后来这馄饨店真着火了,烧剩的招牌在雪地里冒烟,之前他们坐过的位置,现在躺着具盖白布的尸体。麦浚龙太会玩光影了,有幕戏金城武走过LED广告牌,脸上的光随着广告词变换,一会儿是”永恒钻石”的冷蓝,一会儿变成”限时特惠”的血红。
要说这片子像什么,就像把香港黑帮片扔进液氮里速冻,再敲碎了重新拼。那些熟悉的元素——兄弟反目、卧底疑云、宿命对决——全被冻在超现实的冰壳子里。梁家辉有句台词特点睛:”这地方早该下雪了,冷血动物才活得下去。”看完想想,可不就是么,连霓虹灯牌在雪雾里都像冻住的血管。这片子不像在讲故事,倒像在给香港类型片做低温保存,让你看清楚每道裂痕里凝固的浪漫。